访谈索甲仁波切前主管

 http://buddhism-controversy-blog.com/2016/03/09/sogyal-rinpoche-rigpa-an-interview-with-the-former-director-of-rigpa-france-olivier-raurich/

Interview by Élodie Emery

Elodie Emery 采访报告

English translation and edited in March 2016

英文翻译 20163月编辑

 

MARCH 9, 2016

Sogyal Rinpoche(索甲仁波切)& Rigpa 访谈法国Rigpa前主管(Director)Olivier Raurich (奥利维侯意斯)

 

Q:   请问您何时开始对佛教感到兴趣以及如何认识索甲仁波切?

A:   我过去在乌尔姆路 (Rue d’Ulm)的高等师范学院 (l’ecole normale superieure) 数学系读书,希望能成为科学研究者。在24岁时,因为遭受到存在危机使我开始心灵探索。当我刚接觸佛教时,很喜欢这种以亲身经验来验证确认概念。开始时跟信仰无关,但是我从打坐冥想得到很多帮助。我开始参加一些座谈会进而遇到索甲仁波切。他能说英文并引起回响。几年后,他称赞我工作很卖力还有英文能力非常好,於是我成为他在法国的翻译。可是我们并没有任何私交,因为索甲仁波切立即执行绝对的掌控权,他是上师,难以接近又很易怒,一切都只是执行他的指示,如此而已。

 

Q:   所以你有幸目睹他的成名以及Rigpa的迅速成功吗?

A:   这些年来,作为禅修老师及Rigpa的主管,我的确越来越活跃。我上过数次法国第二频道的节目「佛法的智慧」。同时我也继续数学老师的工作,因为在Rigpa幾乎所有人都是义工,少数有给职的薪水也是少得可怜。佈施是佛教教义的一部份,所以我理所当然乐意提供免费服务。后来,我终于瞭解,在这个藉口之下,西方人就真正像乳牛般被压榨。

雷瑞林 (Lerab Ling)修道中心位于法国埃罗省( L’Hérault) 1992年启用。同年,西藏生死书出版。这本书是由一位我非常崇拜、才华洋溢且谦虚的英国学者,派翠克(Patrick Gaffney) 依据索甲及其他上师的教导内容而草拟。 这本书成为全球畅销书,人群开始追随成为知名佛教巨星的索甲仁波切。我感到非常兴奋--我认为我们将要把佛法传播到每个地区。

 

Q:   作为他最亲近的追随者,你曾经为他的言行感到震惊吗?

A:   他是个很有魅力的说法者,但是最令我吃惊的是他说一套做一套的言行矛盾。他热爱奢华、时尚,还有暴力的美国电影。对生态环保和社会议题完全没有兴趣。他对在众人面前不断的自吹自擂誇大完全不会害羞。他出门都住豪华酒店,身上配戴最昂贵的科技产品。我难以接受他这些行为,因为同时间,有部分Rigpa的成员非常贫穷。他传道时宣称自己此生不需要锻鍊,同样懂得知足、俭朴和能够弃舍。有很长一段时间,我以为他的行为是来自他西藏贵族出生的文化薰陶。

他对我忽冷忽热,有时他极度赞扬我的翻译,有时却当众羞辱我。他总是非常专横。一直有传闻他侵犯年轻女性 - 非经由身体暴力,而是藉由巨大的精神压迫来使她们曲服。如此行谊,堂而皇之被解读是「狂智」的概念,认为大师们能够造作种种行为,非是凡夫俗子们所能理解。

这个理念适用于所有人 – 「如果上师羞辱你,可让你依此解脱自我,而净化弟子们」、「没有比上师的意志(或者希欲)更伟大的行为」….诸如此类,关于这一点传统的西藏文字写得很清楚。

过去我主要是对佛教教学感到兴趣。我和讲师团队一起推行实习制度及这类事务,将传播佛法做得很出色。以上这些都是支持我待了这么久的理由。

 

Q:   索甲仁波切为何不担心?达赖喇嘛为何从不反应?

A:   连续发生了数起危机事件。1993年,在美国有一场性骚扰官司。接下来,一些旧学员诉说了他们的故事,许多人因此离开了Rigpa,尤其是在2000年和2007年。

然后,于2011年,有一篇文章出现在玛丽安杂志 ─ 之后,索甲仁波切决定不再参加新学员在Lerab Ling的静修闭关课程。

许多人离开了。Ripga在巴黎高价聘请专业机構处理危机应变,并训练几个对外发言人,包括我自己在内,回应性骚扰和财政弊端的指控。我们被指示不要回答任何问题,只需不断地重复同样的关键词 - 还要尽可能的引述达赖喇嘛,作为精神支援。

 

Q:   达赖喇嘛在(师徒间的道德关系1993所说(译注:这是达赖与学者对话); 治癒愤怒Snow Lion 出版社, 1997, pp. 83-85)这本书中明确地表示, 师父的错误行为必需明确的对大众公开。 为何达赖喇嘛自己没有做到?

A:   我的推测是,他不能够公开质疑索甲,因为那样会消弱藏传佛教的地位。索甲仁波切早已成功地使自己成为藏人群体里不可缺少的一份子。

 

Q:   你什么时候开始起疑的?

A:   多年来,虽然有所质疑,但是我留下来了,因为内心还是盼望著,Rigpa能够和最多的人分享博大精深的智慧,为整体社会带来利益。但是,为他招生变得越来越困难了,因为他的行为有时变得很过分——很造作,甚至在公开场合也如此。我开始写我的第一本书了,来解说真实佛教的智慧,是可以展现给全世界的,可以顺应西方国家,以及符合人道主义。

玛丽安杂志那篇文章开始,我感觉到,Rigpa领导地位的紧张局势急速上升。所有的秘密和信息操纵,沉重地压在我身上。 我本是为了学习谦虚、爱、真理和信任而来,但是却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类似斯大林主义的环境中,永无止境地说著自相矛盾的话。他独裁主义的面目以及愤怒,都在变本加厉中,而我感到越来越不安。在会议中,他毫不迟疑地、粗暴地阻止別人发言或取笑别人。在他身边,批判性思维是严禁的 ─ 那扇门是封锁的。负面的回馈永远不会到达他那裡 — 只有赞美的声音才会被呈报上去,因为,身边的圈内人都畏惧他。负面消息会激怒他,他也会羞辱那些亲近的人。当事事如意的时候,他也能变得友好与幽默。

2014年,在一次旧学员的聚会当中,我决定离开了;因为我清楚地看透他 ─ 我看到了他的虚假谎言。在800位学生面前,他要求豐厚的捐款,特别是现金。每一位学员必须在信封上写名字,这样他可以检查金额。他也持续在提高对固定学生的控制。如果学生没有参加闭关,他们会被迫感到内疚。压力相当大 ─ Rigpa会的电脑资料库中,会显示各种活动的参与者,包括闭关训练以及过去的聚会等等。如果有一位学员没有参加某个活动,他必须提供正当的理由 ─ 如果有一位学员中途离开课堂,会有人去找到他并瞭解原因。这些举动使许多学员离开了。

 

Q:   你如何评估自己在这二十八年当中的经历?

A:   事实上,我的精神教育是从他而来的。虽然他没有写那本西藏生死书》(註:李敖评《西藏生死书》:这是西藏那些妖僧写的书!http://fddi.cn/articles/?type=detail&id=596)
,但是,他是那本书背后的推动力。

我不会完全否定这些年的经验,因为我曾经研究,练习和分享打坐,还有慈悲精神的教导,以及佛教的基本原理——无常和因缘法则。因此,我请求索甲仁波切为我的第一本书冩了序言。但是,在最後的几年裡面,他越来越坚持宗教及对师父的绝对奉献。然而真实的佛教,是从自我反省的体验中所获得的智慧,这是作为佛教典範的代表,达赖喇嘛经常说的。

今天,我已摒弃那些不符合时代滥用或者传统的部分。我传播一种世俗的智慧给西方人,用互相沟通以及平等交流的方式,没有什么上师也没有魔法魅力,而是每一个人都尽心尽力地实践他所宣扬的法。我的内心终于得以安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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